藏轩小記

“万里归来颜愈少。”

【钤堃钤】单车(四)

→一篇沙雕暴力文风飘忽ooc逻辑死的校园AU·续plus+

→去年的练手文,大部分人都看过了。

→有点长,小改,分开发。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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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夏天到了。

 

学校的男孩们换上了吸汗的新款衬衫,女孩们戴上了漂亮的纯银手链和四叶草或是幸运星护身符。

 

仲堃仪没有高档的吸汗衬衫,每次体育课打篮球都一身臭汗,二年三班一共十六个男生,被体育老师分成两队,每队五人,只不过每队的替补只有三个。

 

只有这种情况下,仲堃仪才不会被排挤在外。贵族子弟多少都有点小矫情,打心眼里不愿意和仲堃仪这样的汗腺精身体碰撞,他球技又好,面对对手们敷衍的格挡和阻拦,大多能连续几个灵巧的闪避,潇洒进球。

 

此时此刻群众的呼声也极为重要。对于喜欢为篮球队喝彩的姑娘们而言,公孙钤在哪队,她们为哪队的尖叫就能飚上天。

 

于是体育课上,仲堃仪和公孙钤都成了抢手货。

 

就像现在,仲堃仪归属黄队,公孙钤归属蓝队。两人头上绑着异色的彩带,分站两方。

 

“公孙钤加油!”

 

“学神你是最棒的!!”

 

“蓝队赛高!!!”

 

每次都是这样,女孩们直白热忱的呐喊几乎掀翻篮球馆的棚顶。

 

黄队男生们的脸沉了下来。

 

仲堃仪双手拢在嘴边,有样学样地朝公孙钤做口型。

 

不过那个哑语是:“老干部悠着点,别闪了腰!”

 

公孙钤揉揉眉心,半是尴尬半是无奈地发笑。

 

队长苏严几乎把头上的黄带子系得紧到爆头,阴沉沉对仲堃仪磨牙道:“你要是放水,我饶不了你。”

 

仲堃仪:“哦。”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仲堃仪对贵族子弟们的优越心理基本一捏一个准,自觉负担起打掩护的职责,看到蓝队队员就往上蹭,他本人也高大,张开双臂往那儿一罩,就像张开了个人结界,直把蓝队队员们往场边撵。

 

开场十分钟,苏严他们已经成功投进了两个三分球和一个两分球。

 

蓝队队长气得鼻子都歪了,眼看黄队已经把球传到了仲堃仪手里,一边忙于维持队形,一边跑到一侧的防线拉了公孙钤一把,头向仲堃仪的方向一甩。

 

公孙钤会意,和蓝队队长交换了攻防位置,迅速替下了正被仲堃仪折腾到癫狂的那位队员。

 

他彬彬有礼地冲仲堃仪一笑:“嗨,队长把我派过来了。”

 

仲堃仪干笑一声,篮球在手中虚晃一下,便要把公孙钤甩在身后。

 

可公孙钤就不是那么好哄的了,他和仲堃仪身高相仿,又对他了如指掌,仲堃仪的自身优势瞬间归零,更何况,对方这会儿还一边半蹲着拉开架势,一边也不忘睁着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看仲堃仪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还友好地眨了眨。

 

仲堃仪心里暗骂,挣扎着从公孙钤的脸上分出点视线,用有点浆糊的脑袋努力思索如何把球传出去。

 

苏严在另一头紧盯着这边的动向,仲堃仪心一横,弹跳而起,试图把球朝苏严那边抛。

 

与此同时,公孙钤也跳了起来,肢体毫不犹豫地和他碰在一起,将半空中的球精准接过。

 

仲堃仪下意识就想抢回来,公孙钤这时却忽然撒了手。

 

篮球被仲堃仪托在手中。

 

公孙钤举起胳膊朗声道:“仲堃仪二次抱球犯规,蓝队申请罚球。”

 

随后又对仲堃仪报以一笑:“抱歉,兵不厌诈。”

 

接下来的比赛中,其他队员你来我往地胶着着,而仲堃仪与公孙钤一侧却陷入了长时间的拉锯。

 

两相制衡,谁也脱不开身。

 

刚刚嚎得最大声的姑娘和朋友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道:“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加油那么多余呢……”

 

这场比赛最终以平局结尾。

 

回到教室之前,仲堃仪去水房冲了头。发丝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

 

夏天的自来水,就算有些冰也不会如何。不过这里是贵族学校,所以苏严经过他身边时便皱起了眉,快速走开了。

 

仲堃仪还没来得及甩甩头发上的水,就被软绵绵的毛巾包住了脸。熟悉的触感隔着那绒绒的一层,轻轻地揉搓他的头顶。毛巾上还带着和那个人一样好闻的味道。

 

仲堃仪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因此他脸有点发烫,赶紧抢过毛巾跳到一边。

 

“我自己来!”

 

他一面擦,一面又想想说:“咱们下次想个办法一队吧,那样就能碾压另一队了。”

 

公孙钤看着他衬衫上的水迹,若有所思:“可我觉得,我们还是两队比较有意思。”

 

“啊?”

 

“能拦拦你,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15

 

几天后是仲堃仪的生日,午饭是仲妈给他准备的一整个好利来蛋糕,出门前她一遍遍嘱咐儿子,分给同学点,要不然怎么和同学打好关系?

 

仲堃仪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思索如何在不浪费的情况下把这八寸反式脂肪全部塞进肚子。

 

仲堃仪向来不喜欢垃圾食品,在他看来身体健康个子高,才能不被人欺负,因此虽然往往成绩萎靡不振,人却健壮得像头小牛。更何况家中虽然原本有些拮据,仲妈在儿子的事情上却是十匹马都拉不回的偏执,不管有用没用,钱说砸就砸。仲堃仪觉得和仲妈解释完全没意义,所以从不当面反驳,只有回头自己想其他的解决措施。

 

这么看,他也是偏执的。

 

至于分给同学……人家可都是米其林里泡大的主儿,怎么会像仲妈想的那么单纯,因为困难户省吃俭用买了甜品分享就感动?

 

走过一道拐角,公孙钤就在那里等他。公孙家在别墅区,要比仲家远一些,自从两人上学放学同行后,便一直约在这条路口。

 

不过与其说约在这条路口,倒不如说,每次公孙钤都自觉在这里停下或等候,不会再向小巷里前进一步。

 

这才是书香门第对私人空间的礼节和修养啊,仲堃仪心里忍不住赞叹。

 

比如现在,也让他有时间在出门后,把那个蛋糕粗暴地塞进黑布袋。

 

反正是自己吃的,又不管好看赖看。

 

只是没想到公孙钤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生日快乐。”

 

仲堃仪茫然:“你怎么知道……”

 

公孙钤微笑:“王老师那里有花名册。”说着举起一套宝蓝色的篮球衣,“喏,最吸汗的。”

 

“这我怎么……”

 

“前一阵亲戚送了我两三套,我也用不下了,正好我们两个体型差不多,就想着你也能穿,再说了,”他歪歪头笑了,“这样我们蓝队获胜的概率还大点,你也少拉些仇恨,我们这叫双赢。”

 

仲堃仪没说话,却攥紧了手中的球衣。

 

早晨没有小混混们的堵截,他们成了来的最早的两个。然而仲堃仪刚把书包扔到座位上,便趁着公孙钤背向他收拾书包的时间,一手拿着衣包,一手拿着黑布袋,跑了出去。

 

他把自己关进了一楼的换衣间里。这里本来是体育课前大家换运动装的地方,现在自然没有什么人。他盘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包衣服。

 

衣服外面没套什么贵重的礼盒,只是一个实用的塑封袋,透明却厚实。袋子里衣服叠的整齐,还附上了一个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古质便签。

 

上面虽然是毛笔的字,却依然是璇枢学神的风骨,苍劲有力,是有别于年龄的纯熟。

 

“象服华年两鬓青,喜逢生日是嘉平。”

 

切,老干部的陈词滥调,矫情。

 

于是仲堃仪也矫情地把便签贴近鼻子,贪婪地吸了口墨香。眼睛扫过那盒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蛋糕却还是挠了挠头:这可麻烦了。

 

第一节课的时候,仲堃仪没有出现。

 

授课老师并不是班主任,还没来得及对仲堃仪的翘课行为习以为常,盯着那个空座位,在讲台前把白眼翻上了天。

 

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公孙钤还是坐得笔直贵气,可实际上这会儿他全身僵硬,半个身体的重量已经转移到了腿上,似乎随时准备弹出去。

 

第一次在课堂上,老师说的话好像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听不懂也听不进。他的目光凝固在后门的方向,暗自思忖仲堃仪可能跑去的地方。

 

为什么早课前一抬头,他就不见了呢?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今天早上自己说错了话,伤了他的自尊心。

 

下课铃一响,公孙钤便跳了起来,在老师和同学们震惊的目光中冲出了教室。

 

然后就在走廊上,和仲堃仪撞了个满怀。

 

仲堃仪一开始没看清楚人,以一个相当滑稽的姿势,双手高高托举着一大碟什么东西,仿佛就算是他栽了跟头,也要护着手里的宝贝安然无恙。

 

虽然毫无关联,但让人莫名联想到了普罗米修斯和他的火种。

 

“你……你干什么去了?”

 

仲堃仪为了保持平衡,差点一个大劈叉跪在地上。等他稳住身形看清对方,才把手里的蛋糕递过去。

 

“给你吃蛋糕。”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嫌弃就绝交。”

 

一个盘子里几乎满满当当盛了三倍的东西,尽管如此,巧克力片和樱桃依然很讲究地摆出了形状,在此之前,仲堃仪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还是一个有造型感和艺术细菌的纯爷们儿。

 

所以他看着已经开始用叉子往嘴里塞蛋糕的公孙钤,笑得十分志得意满。

 

公孙钤也在笑,完全无视下课走廊上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地咧开嘴,即使洁白的牙齿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黄桃果酱。

 

“好吃。”他说。

 

16

 

仲堃仪一直都是个有样学样的贼小子。

 

偷看花名册这种事,虽然他这样的麻烦精要比经常出入教室办公室帮忙打点工作的公孙钤难度系数高多了,可他还是借着班主任盘问他为何翘了第一节课的功夫,用自己那双5.2的鹰眼准确地扫描到了公孙钤的学号和对应信息。

 

竟然就是下个月的生日!

 

“看什么呢?贼笑什么呢?”班主任不满意了,“仲堃仪,以前迟到也就算了,最近几次可是连课都不上了,你真行!找你家长也管不了你是吧,我看你就打算这么放羊下去不考虑将来……”

 

看到公孙钤的生日,仲堃仪满心跃跃欲试的兴奋,看着老师不停开合的嘴,依然面带微笑,心情舒畅。

 

他是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回家后便盘到床上,翻遍了脏兮兮的哆啦A梦储钱罐里的硬币。

 

哆啦A梦储钱罐自然不会有哆啦A梦的百宝箱效果。

 

仲堃仪想,钱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仔细想想,公孙钤那样的家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仲堃仪摇摇头,管他的,瞎猫撞死耗子吧。

 

公孙钤的生日恰好在周末。

 

七月是夏天里最热的月份,仲堃仪即便是杵在别墅区外的凉亭里,依然大汗淋漓,恨不能扒光了自己。

 

可惜这里不是灰色地带不远处的公寓楼,是洋房林立的富人区,就算他敢光着膀子在家门口扇蒲扇,也不能在这里给公孙钤掉价。

 

他还特意在网上租了一套青年西服,黑漆漆半燕尾的款式,套在身上倒真显得人五人六的。

 

就是更热了。

 

他没有手机,刚刚在别墅区外的一排欧式电话亭里打公孙钤的vivo,响了好几声愣是没人接,他不由得怀疑公孙一家去参加什么宴会了。一直听说,上层社会的人从少年起的每一次生日,都是一场人际关系交往盛会。

 

往常两人结伴回家也好,玩笑打闹也罢,仲堃仪倒从不会在意这些问题,这会儿面对着现实存在的阶级隔阂,他心里想的也是大不了等到公孙一家回来,递了礼物就走,也算没白花借衣服的冤枉钱。

 

别墅区环境雅致贵矜,隔着红墙都能嗅到飘出来的花香,鸟儿的鸣声也格外悦耳动听。所以即使仲堃仪现在热得像条狗,依然心情大好地一边数着经过大门的豪车的数量,一边欣赏从门内出来将垃圾归入指定地点的保姆们花花绿绿却各具特色的围裙。

 

然后他便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穿着最普通的淡粉色网格围裙,手中拎了四大裹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虽然他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高挑,但还是要踮起脚尖,才能吃力地把垃圾放进墨玉色的废物箱中。

 

仲堃仪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最终他还是结结巴巴开了口:“公孙……兄?”

 

背向他的少年瞬间回过头,露出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

 

仲堃仪从没见过公孙钤像现在这么狼狈,没来得及扔进废物箱的袋子散落一地,慌张中只能把双手背在身后,看那个动作,似乎还在拼命用裙边不停擦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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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想更新笔记本出bug了……以及后续真的越来越狗血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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