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轩小記

“万里归来颜愈少。”

【钤堃钤】单车(六)

→一篇沙雕暴力文风飘忽ooc逻辑死的校园AU

→去年的练手文,大部分人都看过了。

→有点长,小改,分开发。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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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常在灰色地带周边盘桓的小混混们几乎忘记了仲堃仪这号人,直到他竟然主动来找他们。

 

上次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小混混们见到传说中这位“大佬”,纷纷面露惧色,同时向后倒退了几步。

 

“艮墨山已经进局子里去了!”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

 

“我知道,”仲堃仪说,“我不找他,我找你们那个新老大。”

 

于是艮墨池被手下叫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仲堃仪双臂环胸,歪歪扭扭靠在破砖墙上,但却莫名很有一股范儿。

 

艮墨池一看仲堃仪便皱眉:“你干什么来了?”

 

仲堃仪斜瞟了他一眼:“艮墨池,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师父,你就这态度?”

 

周围小混混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两人。

 

艮墨池鼻翼翕张,狠狠剜了仲堃仪一眼,但他到底算个讲究人,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说了声:“师父好。”

 

“哎!徒儿不必客气。”

 

艮墨池咬牙切齿:“师父,是什么风把你老给吹过来了?”

 

“来来来,”仲堃仪相当自来熟地挽过他的胳膊,然后回头朝那群抻着脖子瞎瞅的小混混们说,“放心哈,借你们老大私聊会儿,指定完整送回来。”

 

也就是说,他想完整送回来才完整送回来啰。

 

小混混们面面相觑,忽然觉得风有点儿凉。

 

“小子我问你,上次你提出要借钱给公孙兄,是不是早就知道啥了?”

 

艮墨池无语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这事又不是秘辛,我爹找人一查不就清楚了?他住城郊的恩人年纪很大了,他想给她换个好一点的住处,可是不好管家里要钱,他不想管家里要钱是因为……”

 

“我已经知道了。”仲堃仪打断道。

 

艮墨池赏了他个白眼:“你早就该知道了。”

 

仲堃仪抿紧了嘴唇,同样认为自己对兄弟的事情有些神经大条到过于后知后觉。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找我打听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打听事儿的,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借钱?”艮墨池上下打量他一番,瞬间警惕起来,他猛地向后蹦三蹦,扎开马步就摆了个白鹤亮翅的姿势,“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仲堃仪,老子练过的!”

 

仲堃仪无奈:“你想什么呢,不是要抢钱,我打欠条的。”

 

艮墨池将信将疑地审视着他的眼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你要是想帮公孙钤……我倒是挺乐意借给你的,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老爹管我们挺严的,你要是借盖套房子的钱,我是真拿不出来。”

 

仲堃仪摆手:“没那么多,也就置办点小物件。”

 

他存的那点钱为了买礼物借西装已经用了一多半,再加上后来西装被紫藤刮坏了的赔款,他现在早已两手空空张嘴就剩西北风了。

 

“你早说啊,”艮墨池这才放松下来,“那咱们也别欠条不欠条的了,我直接送你得了,你也知道我哥那事儿,我一直挺过意不去的,你要是能帮他一把,我也想出点力。”

 

嘴上说是置办小物件,不过仲堃仪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还钱路子,以他现在一穷二白的境况,心里想的也是只得把捡瓶子收破烂尽早提上日程了,所以听到艮墨池这个不用还钱的提议,不能说不心动。

 

他几乎差一点就开口答应了。

 

偏生这时候好巧不巧的,公孙钤的脸在他脑海里晃了一下,一双坚定澄澈的眼珠静静望着他。一瞬间把仲堃仪那点小市民的惰性苗头全都打回了心口那片不怎么肥沃的土壤里。

 

仲堃仪有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道:“欠条……还是要打的,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艮墨池看他的眼神,仿佛怀疑他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但还是耸肩道:“那行吧,你愿打就打,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咱们也不玩高利贷那套了,不过……”他又把仲堃仪上下打量一遍,“照你现在这个样子,几时能还清啊?”

 

“不是我多嘴,公孙钤呢,虽然立场是挺尴尬的,但我听说他爸妈其实对他一直挺好,我爹说了,‘富不过三代,才不超三族’,公孙那么一大家,亲戚中传出点风凉话也是正常的。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有大出路的人。我呢,虽然比不上人家,家里名气也挺一般的,但我觉得我好歹也算个有出路的人。你吧……”艮墨池皱着脸,挺残酷地说了句大实话,“有点悬。”

 

仲堃仪黑着脸说不出话,却也若有所思。

 

20

 

仲堃仪去到二手自行车市场时,人家已经快下班了,看到他这样学生打扮的顾客,自然有些不耐烦——小子一看就不像是买得起东西的好吗!

 

直到仲堃仪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五张鲜红的毛爷爷。

 

“欸,小同学你想买点什么呀?我们这里有新款的山地自行车……MTB!特别适合比赛啊约女同学啊,和精品店的一样,但是价格便宜一半!”

 

仲堃仪看着那辆几乎可以说是崭新的迷彩色酷炫赛车款,很自豪地想,老子约的可是男同学。

 

“我不要这种,你们有没有旧一点丑一点,结实一点的?”

 

周一的早上,公孙钤刚刚走出大门,便看见仲堃仪靠在一辆和自己的“九十年代”看着差不多的自行车上,车漆掉了大半看不出颜色,轴承和车铃却擦得锃明瓦亮。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仲堃仪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蕾丝边女士围裙,外加同款的防油三角头巾和袖套,裙边还有已经褪色的渍点,简直像是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家庭妇女。

 

方圆一公里都能听到公孙钤清澈的笑声。

 

公孙钤笑到腰都直不起来,笑到仲堃仪脸红成了熟透的草莓。

 

“你……你这是在玩什么?cosplay?”

 

仲堃仪本想说,你能穿围裙为什么我就不能穿,老子就是要跟你一样,省的你回想起来之前那次心里不自在。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对啊,cosplay女仆。”

 

公孙钤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指指旁边那个亭子,道:“先找个地方脱下来吧。”

 

两人七手八脚扒下来的围裙被仲堃仪粗鲁地塞进车筐,他随即拍拍后座,“上来吧,这次不会再颠你了。”

 

公孙钤疑惑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坐了上去。仲堃仪熟练地一推脚蹬,自行车便灵巧地溜了出去。

 

“可以啊,”公孙钤道,“这得练多久啊?”

 

“凭我的领悟力,半小时保证不成问题。”仲堃仪扯着瞎话,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在打着声控街灯的小路上来回,晃得路边人家睡不着觉,忍无可忍拉开窗子和他对吼的那档事儿了。

 

公孙钤仿佛看穿了他的谎话,在后座笑得直喘粗气,夏天衣服穿得少,他口鼻呼出的风,便穿过那层薄薄的衣料,挠在仲堃仪背上。

 

痒痒的。

 

仲堃仪动作瞬间就僵了,麻劲儿从后背攀上脖子,手腕也不会转了腿也不会用力了,车便也跟着不听话地尥起了蹶子。

 

“哎哎哎哎哎!”仲堃仪赶紧刹车。

 

“小心!”公孙钤底盘就是再硬,也禁不住这一下,惯性作用下整张脸直接磕到了仲堃仪背上。

 

仲堃仪:……

 

公孙钤:……

 

仲堃仪好不容易控好了车,公孙钤在后座老神在在挺直了身板儿,两人都假装无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后座上的公孙钤才开了口:“要不……明天咱们各骑各的吧。”

 

仲堃仪应了一声,却不知怎的胸口平白生出些郁闷的情绪。

 

后来,在初二仅剩的为数不多的那些个日子里,璇枢中学那些被水泄不通的早班高峰堵在路中央急躁不安发闷火的学生们,总能看见两辆自行车从窗侧疾驰而过,蓝衣少年的衣角飘扬着,带起一阵清爽的风,身后的黄衫男孩撅着屁股悬在车座上半空,一晃一晃把车蹬得飞起,却总在和另一人并排时,老老实实慢下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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